(重生时间线中,白夜时间线前)
京郊某镇,路旁停着一辆面包车,七八个人聚在一起,其中一个便是关宏宇。只见车里下来两名男子打开了面包车的后备箱,从里面搬出了好几个纸箱子。几人围在箱子旁边。一个谢顶男子从车上下来,关宏宇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。
谢顶男子:“这回有四十多个品种,大部分都是日本的,高清压缩。”
关宏宇:“你还有脸说啊,上回的二十多个品种,封面是一个赛一个的撩人,里面他妈屁也没有!”
谢顶男子:“嗐,买这片儿的人还真敢回头找你不成。再说了,万一不小心被查到,也不能按毛片定,你说是不是。”
关宏宇:“废话,贩黄定不了,改诈骗了!”
谢顶男子:“花擦,兄弟你够专业的。”
话音未落,突然间挑货的散客当中,有两个人突然起身,将身边的几个人按倒在地。
“警察,都别动!”
与此同时,数辆警车就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。关宏宇和谢顶男子大惊失色,扭头就往这里更窄的街道上跑去。
谢顶男子:“老老老老老子、老子跑不动了……”
谢顶男子被刑警追上来扑倒在地。
谢顶男子:“哎哎哎轻点,哎轻点,哈哈、哈哈……”
关宏宇跑进镇里穿街走巷,只见他身后一名刑警始终盯着他不放,穷追不舍。最终,关宏宇跑进一条死胡同,胡同尽头是三米多高的围墙。关宏宇看了看,发现根本不可能爬着上去。
他一回头,周巡在他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,手里攥着一副手铐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关宏宇:“哈、哈……你的肋骨,好了?”
周巡:“哈哈,你左胳膊的夹板还没下的时候就已经愈合了,怎么着,自己戴上吧?”
刑侦支队预审大队的审讯室里,关宏宇穿着看守所发的制服,被教官押进监室。监室,整整齐齐的十多个人坐在一排长凳上,关宏宇瞟了一眼,大摇大摆地走过去,坐在最中间的位置,手里拿着半截烟屁股。
这时,监室的门开了,周巡手里拎着一张提票站在门口。关宏宇瞥了一眼周巡,自顾自地抽支烟。周巡上前把关宏宇嘴里的烟扔在一边,拎着关宏宇出了监室,把他送到了门口。
关宏宇:“谢了。”
周巡看他够够儿的,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扔了过去,转身返回预审大队。
关宏宇点上烟,伸了个懒腰。一辆警车停在他面前,高亚楠坐在后座上,瞪了关宏宇一眼。一见是高亚楠,他赶紧把烟扔到地上踩灭,上了车,开车的是一名女司机,高亚楠坐在她旁边,望着关宏宇的目光很是柔和。
关宏宇:“嫌我丢人啊?他都懒得见我了吧。”
高亚楠似乎想分辩什么,但欲言又止。
关宏宇:“这是去哪儿啊?”
高亚楠:“医院。”
关宏宇转过头看着高亚楠,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高亚楠:“他让我带你去的。”
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,女人躺在床上,病房里到处能听到一些病人的呻吟声。关宏峰和一名医生边交谈边走到病房门口,医生把一张费用明细递给他。
关宏峰:“谢谢医生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医生点头离开。关宏峰看着手里的费用单,叹了口气,把单子揣进兜里,调整了一下情绪,走进病房,来到床前。
关宏峰:“妈,我跟大夫说了,回头啊,在床边支个屏风。”
母亲:“不用那么麻烦。”
关宏峰:“疼吗?疼您就按这个,医生说每两小时就可以用一次。”
母亲推开控制器,费力地摇了摇头。关宏峰叹了口气,偷偷地在控制器上摁了几下。母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呼吸器。关宏峰上前小心地摘下了她的呼吸器,从床头柜上拿出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,又用棉签蘸了唇膏仔细地给她抹了抹嘴唇。接着,他拿起一个放了吸管的杯子,递到母亲嘴边,最后他走到床尾,把手伸进被子里,摸了摸母亲的脚。他意识到母亲两脚冰凉,便斜坐在床尾上脱下母亲的袜子,先是用手来回搓母亲的两只脚,最后干脆把衬衫从裤子里拽出来,把母亲的脚放到了肚子上去。
母亲:“小宇啊。”
关宏峰低着头,避开了母亲的眼神。
关宏峰:“他出差,今天就回来了。下了飞机啊,就来看你。”
母亲看着低头替自己捂脚的关宏峰,过了半晌,突然说:“你们是兄弟,虽然你比他只早出生那么几秒钟,但你是哥哥,要多照顾他。”
关宏峰琢磨着母亲的话,眨了眨眼,点点头。他裤兜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,关宏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,一边帮母亲穿好袜子,把脚放回被子里。
关宏峰:“宏宇到了,他还不知道你换的病房号,我出去接他一下。”
刚到楼下,关宏宇就拉着他哥的胳膊,往楼梯间走去。
关宏宇:“病房、治疗计划、护工!能告诉我除了麻药泵以外,还有什么是他妈你没换的吗!?”
关宏峰:“你原来置办的那套是在医保之外的,咱们负担不起。”
关宏宇:“哈、哈哈……负担不起?当然了,你把她唯一努力赚钱负担治疗的儿子给送进去了!是他妈负担不起!”
关宏峰:“靠那些违法营生你以为妈会同意?今天进去一趟明天进去一趟,知不知道我得给妈撒多少次谎?”
关宏宇:“呵呵,行啊,那咱们都省点事儿,我干脆做票大的,然后通知你来抓我!让你立个大功,当上支队一把手,是不是就能给妈落实个好待遇啊?”
高亚楠在一旁有些尴尬地看着两兄弟,关宏峰扫了她一眼,冲她摆摆手。高亚楠上前,在关宏宇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,递给他一个纸袋,随后转身出了医院。
关宏宇:“这回怎么说的?”
关宏峰:“说你去乌鲁木齐出差了,这是你带回来的葡萄,喂妈吃的时候,记得剥皮。”
关宏宇拿着袋子向楼道的方向走。
关宏峰:“重症监护二病房,四楼左边第二个门。”
关宏宇:“这几天我陪床啊,你去忙吧。”
病床前已经拉起了一扇屏风,关宏宇喂母亲吃了两颗葡萄后,母亲轻轻摆了摆手,关宏宇又重复了一遍给母亲擦嘴、涂唇膏、喝水的过程,替母亲盖好被子,走到床尾探手去摸母亲的脚,像关宏峰一样,他发现母亲的脚有些凉,便坐在床尾,从母亲的脚上脱下袜子,把脚塞进衣服里捂。母亲看了看他:“你们是兄弟。”
关宏宇也是一愣,抬起头来。
“说是弟弟,其实,只是比他晚出生了那么几秒钟,小宇啊,你要多照顾他。”
关宏宇琢磨着母亲的话,眨了眨眼,点点头。
此时医院外,关宏峰心事重重地走向警车拉开车门,驾驶席上的女人扭头望向他。
关宏峰:“走吧,看看萧闯帮西关查的事怎么样了。”